华裔议员数量破纪录 但澳洲政坛“白人化”真的改善了吗?

周二,澳大利亚第48届联邦议会开幕,堪培拉迎来约40位新议员。 包括联邦外交部长、工党参议员黄英贤(Penny Wong)在内,拥有华人背景的议员人数达到创纪录的六位,较2019年大选前翻了三倍。 这被认为是华人参政议政的里程碑;但也有学者认为,澳洲政治仍然“白人化”,不足以反应真实的华人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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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届联邦议会中有六位来自华人背景的联邦议员。 Source: SBS

随着联邦议会在周二复会,新当选或连任议员正式亮相堪培拉。在参议院和众议院中,拥有华人背景的议员人数达到六人,创下历史记录。

尽管如此,有学者认为,与其人口基数相比,华人的政治代表性仍然不足,联邦议会并不能真实反应澳大利亚的多元文化社区。

这些华人议员是谁?

在今年早些时候的联邦大选中,工党在工党在150席的众议院赢得94席。

这其中包含新当选的新州Banks选区议员孙先志(Zhi Soon)、维州Menzies选区议员黄嘉博(Gabriel Ng)、昆州Moreton选区议员朱莉-安·坎贝尔(Julie-Ann Campbell),连任的新州Reid选区议员陈莎莉(Sally Sitou)、西澳州Tangney选区议员林文清(Sam Lim),以及联邦外交部长、工党参议院黄英贤。

所有六位议员均来自澳大利亚工党。
其中,孙先志以5%的优势,击败了持有Banks席位十余年的自由党议员、时任影子移民部长大卫·克尔曼(David Coleman)。

在接受SBS中文普通话采访时,孙先志表示,此前他已多次前往堪培拉,参加联邦工党党团会议。

“坐在会议室里,我第一次真切地我第一次真切地看到现代澳大利亚的多元面貌通过新当选的议员得到了体现——有来自东亚和东南亚背景的人,有欧洲、西亚、非洲背景的人,真正反映了现代澳大利亚的多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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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先志是悉尼Banks选区的联邦议员。 Source: SBS
孙先志出生于马来西亚吉隆坡,祖籍中国福建厦门,1989年随家庭移民澳大利亚。

他的他的职业生涯始于公共服务,曾作为澳大利亚外交官被派往阿富汗,与世界各国政府合作,也在澳大利亚国内服务社区,特别专注于教育领域。

而Menzies议员黄嘉博则以0.7%的摇摆击败了对手基思·伍拉汉(Keith Wolahan),成功拿下历史上一直被自由党持有的Menzies选区,成为该选区首位工党议员。
黄嘉博的父亲来自新加坡,是一名飞机维修工程师,二十多岁时移民澳大利亚。他本人拥有公共服务部门背景,从事移民和难民安置工作和多元文化事务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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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嘉博认为,多样性的意义不仅仅在于议员族裔本身。 Source: SBS
“我认为,现在我们在议会中有了更多、更广泛的多元化代表,这将帮助沃恩更好地与各个社区互动,提供更符合文化的政府服务,也为我们提供了更好地与亚太地区接轨的机会,”他告诉SBS中文。

其余华裔众议员均以4%至7%的优势获选。

澳洲政坛“太白了“?

尽管在联邦层面,华人参政比例创下历史新高,但在澳大利亚独立智库Per Capita研究员赵明佑(Osmond Chiu)看来,澳大利亚政治“太白”的现状仍没有根本性的改变,不足以反应真实的华人社区。
华裔澳大利亚议员人数确实有显著增长。2019年前只有两人,现在有六人。两大党还有不少华裔候选人在竞争摇摆选区。这表明政党开始认真对待华裔澳大利亚人的代表性问题。
赵明佑
赵明佑告诉SBS中文普通话,尽管如此,在多元文化的澳大利亚,政治市场表现出单一文化的趋势。

“四分之一的人口有非欧洲文化背景,但议会中非欧洲裔议员不到10%,”他说,“如果议会要为全澳大利亚人治理,它应该反映整个国家的多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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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佑认为,尽管华裔议员人数有所提升,但华人代表性仍然不足。 Source: SBS
以华人为例,根据最新人口普查数据,全国共有约140万自我认定为华裔的澳大利亚人,占全国纵人口比例的5.5%。

 如果真实反映人口比例,众议院应有至少八至九位华人众议员——而目前仅有五位。

“缺乏华人政治代表性会削弱公众对政府的信任,因为人们感受不到被代表。这也可能导致政策效果变差,因为华裔澳大利亚人的关切没有在权利走廊中被听见。”
 
在接受采访时,孙先志没有直接回答“澳大利亚政治是否仍‘太白’”的问题,但他表示,在多元文化代表性方面,工党做得更好。

“我们的议员是否真正体现了现代澳大利亚的多样性,这是我们始终要思考的问题,我知道工党也一直致力于这一点。”

“在竞选过程中,我特别感激的一件事是:工党从一开始就告诉我,‘做你自己就好’。他们希望我能完整地带着自己的身份与背景走进堪培拉。”

另一方面,尽管在大选中广泛失去了年轻和多元化选民的支持,自自由党新领袖苏珊·莱伊(Sussan Ley)坚称,自由党必须“尊重、体现并代表现代澳大利亚”。

华人参政议政未来

赵明佑认为,阻碍华人进入澳大利亚政治的主要障碍是政党内部的流程、偏见和假设。

“澳大利亚政党相对封闭、内向,这意味着有长期关系或长期参与的人有优势。对华裔政治人物常有假设,认为他们不具备领导力特质,可能被视为选举负担。”

“比如认为他们服从权威、不够果断,这与澳大利亚传统领导力观念相悖。候选人可能面临种族歧视、忠诚质疑,还会遭遇暗中抹黑,不少华人候选人经历过这些。”
他提出,比如上届大选中Bennelong自由党候选人容思程(Scott Yung )曾在播客中提到,有人称其为“共产党员”。

而在近几届的联邦大选中,华人社区已经表现一个趋势,即他们会投票反对那些质疑华人忠诚度的政党。

“比如过去右派政客为了选举利益,试图夸大中共的威胁,把焦点放在国防和国家安全问题上。但华人是澳大利亚最大的非盎格鲁族裔群体,并且集中在一些边缘选区,他们不喜欢看到这种论调,因此投票反对联盟党。”

在他看来,这一问题的关键在于各政党并未将多元文化代表性纳入优先事项——直到最近,多元文化代表性才被纳入议程。

“只有在政党面临压力时,它才会改善——这种压力必须来自政党内外,社区需要发出信号,倡导议会能反应澳大利亚的多元文化特征,而政党内也必须有增加多样性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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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第48届议会首次开会。 Source: AAP / LUKAS COCH/AAPIMAGE
黄嘉博认为,多样性的意义不在于议员族裔本身,而在于来自多元背景的人参与政治时,能带来宝贵的文化知识。

“澳大利亚华人社区本身就非常多元,这就是我这样的人能带来文化理解的一个例子,”他说。
这种知识和理解能帮助政府更好地适应现代澳大利亚的需求,更好地与地区接轨,也带来了贸易和经济机会,这就是议会多元化的一些好处。
黄嘉博
而孙先志坦言,华人参政议政的挑战是多方面的。他鼓励年轻华人通过社区组织、文体活动等参与公民生活,和所在地议员、倡导组织和社区组织互动,找到带来改变的契机。
如果你没有见过长得像你、说话想你的人参与政治,就很难想象自己能做这件事。随着更多不同社区成员在联邦议会、州议会和地方议会中获得代表权,下一代就能看到这是一条他们可以走的路。
孙先志
“另一方面,很多移民来自那些政治参与充满风险的国家。理解在澳大利亚环境下,虽然不是完全零风险,但你可以无畏地参与政治,积极贡献,并且有可能带来重要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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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Updated

By Olivia Yuan, Shiyue Liu
Source: S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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