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人产妇有做月子的传统。新妈妈会在产后一个月中尽量待在家中休息，以便让身体得到最好的恢复。有条件的家庭会请月嫂来家中同住，为产妇提供产后护理服务和照料新生宝宝。
居住在悉尼的新手妈妈Helen的孩子刚满四个月。她说，一年多以来，新冠疫情让华人月嫂和保姆市场的行情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一些地区，华人月嫂的最高日薪可以达到320刀。
要点：
- 新冠疫情导致国境关闭，华人月嫂身价高涨
- 以往很多澳洲华人月嫂来自海外，可能涉及非法打工
- 身价倍涨的月嫂可能催生更多无资质人员的加入
- 其它产后护理服务也因新冠疫情出现供不应求
“（去年）七月底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我就赶紧去找月嫂了。当时我的朋友跟我推荐说她的月嫂特别好，180刀一天。她是（去年）五月份生的小孩。在我找月嫂的时候，市场的价格已经是260刀到280刀一天了。”
Helen在微信上加入了几个同期生产的妈妈群，她也为我们分享了其他新手妈妈寻找月嫂的经历。
“有些人以为今年无论如何国境都会开，到时候爸妈公婆就能过来帮忙，一开始就没请月嫂。结果到快生了都没等到通关，他们就只能紧急找月嫂。然后呢，这个时候市场价最高已经涨到300刀、320刀一天了。那这个时候怎么办？他们可能就会想，我就出320，看看能不能找到。”
“有的月嫂一看，想：‘我当时接的单子只有220，这个我每天可以多赚一百。’于是她就会跳单，就会不讲诚信了。她可能就会跟上一家定好的雇主说：‘哎呀，我最近生病了。’甚至有些还会很夸张地说：‘我感染新冠肺炎了。’”
Helen复述群友的经历称，“月嫂会跟她们说：‘我把你给我的定金退还给你啊，你也没有损失啊。’但其实对方家庭的计划被彻底打乱了，整个市场也被打乱了。”
新手妈妈Helen亲身感受到的情况得到了提供产后护理服务的机构负责人Charles Lee的确认。Charles是台湾风车生活的澳洲总代理，他的公司目前提供包括月子餐在内的各种产后护理服务，也曾经短暂提供过介绍月嫂的服务。
Source: AAP
“其实澳洲的大部分月嫂来自台湾、中国大陆、香港，甚至是从马来西亚过来的。但是因为新冠疫情造成国境封锁，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来。有些家庭本来计划请父母公婆来帮忙，但是因为他们没有身份（国籍或PR），来不了。这让澳洲月嫂在本来就人手不够的情况下，变得更加紧缺。”
“目前澳洲市场以本地月嫂为主，因为供需极度不平衡，造成了薪水大幅飙涨。比疫情前大部分时间上涨超过五成以上。有很多没有办法负担这么庞大费用的小家庭，最后都只能靠自己了。”Charles说。
外海月嫂的身份和资质存疑
当记者追问这些海外月嫂的身份和资质是否合法时，Charles回答说：“我老实跟你说，以往这些月嫂来澳洲工作普遍都是没有证的，都是拿观光签证（旅游签证）进来的。”
“有关这个问题，我曾经去移民部询问过。问他们：‘这样的工作性质可不可以取得相关的工作签证？’答案是No，不可以。因为（对方认为）类似从业者在澳洲都已经有了，也就是说，你可以在当地找到这样的人，并不一定要从海外进来，所以他们这种工作签证是发不出来的。”
众所周知，由于“坐月子”具有浓厚的华人文化背景，澳洲本地普通保姆很难胜任华人月嫂的工作。一些海外月嫂中介由此在澳洲有了市场。
也正是因为难以从合法渠道获得人员，Charles Lee所在的公司放弃了这部分业务。“我们培养过一批由护理人员转过来的月嫂，后来因为整个市场找不到好的人员，就放弃了。我们没有再继续发展月嫂市场。”
澳洲本地月嫂市场“乱象”
一家名叫Confinement Care的中医月子服务机构负责人Eric Cheng告诉我们：“疫情以来，我们收到了越来越多来自准妈妈的咨询。她们希望父母能飞到澳大利亚提供支持，但由于国际旅行限制，无法成行。但我们不提供月嫂服务。”
海外月嫂的限制入境，加上本地月嫂服务的匮乏，令澳洲本地月嫂市场出现了很多混乱。除了新手妈妈Helen提到的“日薪飙涨”、“任意跳单”之外，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士告诉记者，一部分不具有月嫂服务经验和资质的人开始进入这个领域。
“现在月嫂的日薪这么高，肯定有人会想去做。比如，一些本来在家里帮子女带孙辈的老人，就会想着出来赚钱。他们可能是PR，也可能持有非工作签证，很多完全没有护理经验和资历。”
以上种种原因造成澳洲华人社区内月嫂服务质量良莠不齐。Helen说，微信妈妈群和小红书上流传着一份网友自行整理和定期更新的“月嫂黑名单”，目的是希望让更多的新手妈妈在寻找月嫂时“避雷”。
1 in 7 new moms and 1 in 10 new dads experience postnatal depression each year Source: Getty Images
疫情令产后护理行业调整经营方式
Charles Lee说，国境封锁不仅造成月嫂人手紧缺，他公司提供的月子餐也出现了供不应求的情况。
“一些人因为预算的限制无法雇佣月嫂，于是就订购了我们的月子餐。客户可以选择上门送餐或者购买我们的食材药材自己在家煮。”
“但是因为我们的材料都是要从台湾进口的，而疫情期间海运价格上涨，加上近期澳币下跌，所以月子餐的售价相对上涨了一些，但也不是很多。”
目前考虑到澳洲一些地区疫情严峻，原来的上门服务、产后课堂等内容也都被安排到了线上。“我们要教会新手爸爸们怎么料理月子餐。”Charles Lee笑着说，“我自己也是男性。我想告诉他们，月嫂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
Eric Cheng说：“Covid-19疫情迫使很多新手妈妈对她们的产后护理计划做出改变。比如，我们现在只能在限制措施允许的情况下提供上门针灸服务，大多数情况下只提供中草药有关的产后服务。”
“好在现如今，新手父母可以足不出户地获得更大范围的商品和服务，大幅降低了感染其它传染病的风险（如流感），并将在新生儿出生后的第一年消除很多疾病和焦虑。”
注：文章内容来自受访者的叙述。文中提到的“月嫂黑名单”系网友自行整理，内容未经证实。SBS中文提醒您在寻求相关服务时务必留意从业者资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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